第16章 大马云和艺术家
郑崖回到监舍清洗一翻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肖明明和飞机王。
两人也仅是住了半年，听到打篮球比赛拿到名次后可以获得减刑均表示出强烈的意愿，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他俩不会打篮球。
“我在大学时可是校队的，而且现在还搭上了席霆这条线，等想办法给争取到名额，我带着你们飞！”郑崖吹着牛逼道
飞机王拍了拍胸脯“嘿！行啊你！要是能拿第一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那是！我老乡可比你这个只会打俩小球的强太多了。”
肖明明朝他打趣一声，随后又严肃的对着郑崖说道“牛云快关完禁闭了，等他出来，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把他的名额也争取到手。”
听他这么一说，郑崖也是神情一簇，确实得把他带上，如果拿下第一，这刑期一加一减也是对他的补偿了。
........
第三日，郑崖拿着席霆给他的《nBa篮球训练法》正在和肖明明两人补习知识。
正当三人看的兴起时，脸上裹着纱布的霍亮推门而入，对着身后一人冷声说道“赶快收拾东西，去一组报道！”随后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去。
郑崖他们听到霍亮这只苍蝇又开始嗡嗡响，纷纷皱着眉头冷着眼朝他瞪去。
这一看不要紧，当看到他身后那人时，三人均目露震色，眼睛睁得老大，同时，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那人正是从禁闭室出来的牛云。
原先的他虽然不胖，但也不瘦，性格比较腼腆，看上去就像一个乖宝宝。
而此时却犹如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鬼，有些浑浊的眼神，骨瘦如柴，仿佛整个身体都脱了水，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如同干尸一般。手腕和脚腕处还有着镣铐留下的深深烙印。
不愧是让犯人闻风色变的禁闭室！才几天时间就把好端端的一个人摧残成了这样！
郑崖看到牛云现在的样子，不由得想起那天自己刺激他的话，还有他爆出的厉色，猛如虎，狠如羊，不外如是。
想要在监狱里赢得尊严，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如果那天自己的语气轻一点会不会....
一种难以言叙的滋味压在心口，郑崖哀叹一声“哎！没想到我当初一句话让你受了这么大罪！”
“郑哥，如果重来一次，你后悔么？”牛云原本清脆的声音也变嘶哑，就像用两块砂布在摩擦。
“这件事，狱警处理的结果是什么？”郑崖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于是便想跳开这茬。
牛云惨笑一声又问了一次“加刑一年，郑哥你后悔么？”
“...后悔”郑崖沉默了许久回应道
“我不后悔”
郑崖听到他嘶哑而郑重的话语，魔怔了般愣愣的看着他，如遭雷击！
在他无比坚毅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火焰，看到了晨曦....
肖明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牛云，放宽心，不就是一年么，一眨眼就过去了”
“是啊！大马云，我跟你说，最近有个篮球比赛，只要你参加肯定能拿第一，直接就减刑半年呢！”大马云是飞机王给他起的外号，全因当时郑崖这一句话：记住，你是牛云，比马云还牛的牛云！
“你这样子，看了在禁闭室糟了不少罪，哎！”
牛云遭逢巨变性格上似乎也生了变化“没什么，无非就是一天一个馒头一杯水，手脚拷上镣铐，然后被拉的直直站立睡不好觉罢了。挺得住。”
三人又安慰了牛云几句，随后便帮他拿着铺盖来到了一组。
郑崖对于把牛云分配到和自己一组感到非常意外，不过也算是一件好事。
................
鲁亚臣看到郑崖一行人到来，走上前去询问道
“每年的篮球比赛一管区都是固定人选，倒是给你挤进去了一个。谁给你报的名？”
郑崖放下手中牛云的物品诧异的看着他“席霆，怎么？”
“没什么，我打的是右前锋，艺术家打后卫。”
艺术家是一组的二铺，带着一副无框眼睛。至于真名叫什么已经无从谈起，犯人们只知道他每天一有空就在写写画画，时间长了便有了这个外号。
他就跟个哑巴似的，郑崖在一组这段时间就见他说过三次话，分别是“嗯”“哦”“好”所以也没怎么关注。
“名单上还有谁？”
“反正都是一些有权势的人，过两天训练时你就知道了。”
郑崖听到鲁亚臣这样说，心里一沉，看来自己要是想让肖明明他们混进来恐怕得费点功夫了。不过，越是这样便越激起了他的斗志。
哼！篮球队位置满了？拽出来几个不就有位置了么！
像他这样没钱没势的人，要想在监狱活出人样本就是困难重重，活的有尊严又要能减刑更是难上加难！
谁要敢档我的路，谁就要被踩在脚下！
鲁亚臣见郑崖不说话也没生气，转头想对牛云做一下简单的安排，但看到他那凄惨的模样，想了想指了一个空床铺给他便没了下文。
几人把牛云招呼妥当后纷纷散去。
郑崖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拉几个人下来。
今晚的宿舍倒是挺安静的，想起事情来也没杂音纷扰，打断思绪。
嗯？不对啊！今天鲁亚臣怎么没动静了？平常都是哼哼哈哈的锻炼啊？
好奇的朝他看去，只见他盖着被子漏出个头一直盯着早早睡去的牛云，这货在想什么？有什么歹意还是？
此时鲁亚臣看的可能有些累了，眼皮一颤一颤，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哼！看了这么久肯定心里有鬼，我就不信这次看不到你的梦境。当即，郑崖唤出系统，兑换了一颗探梦丹吃了下去。
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鲁亚臣政法大学毕业后便当上了一名公务员，历经官场沉浮，起起落落，也曾受过政冶斗争的迫害，也曾受过打压。为人正直的他一路走的颇为艰难，四处碰壁，也得罪了不少人。
有一天，他受不了了也看不下去那些人玩弄权术，结党营私，于是他站了出来，气是出了，结果也很“不错”....
原来是这样，他从牛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样的反抗，结果同样的惨不忍睹。
郑崖有些感叹，有些沉思。不由得想到盲人歌手周云蓬的一民谣：
不要做xxx的孩子，饿极了他们会把你吃掉
还不如旷野中的老山羊，为保护小羊而目露凶光
不要做xxx的孩子，xxxx都是怯懦的人
为了证明他们的铁石心肠，死到临头让领导先走！
有时郑崖会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比外面的社会还要真实。
监舍楼层对应着社会阶级，高层打压下层可以明目张胆，不需要像外面那样用光明来粉饰黑暗，生活在最底层的想要出头只能靠关系、财权、拳头。
人性的丑恶与美好在这里暴露无遗。一切都简单直接，血淋淋，很残酷，也很美好。
这民谣叫《中国孩子》。因为有些字不方便打出来怕河蟹所以用x代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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