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晨跑记事

　　晚上，方飞语又去那家小饭馆吃饭。

　　“小伙子......又是你？”老板一脸勃然变色的样子，眼神中都写着警惕。

　　“老伯，我上次只是肚子饿狠了，我可不是什么饭桶。再说，开饭店的难道还怕大肚皮？我又不赖账。”方飞语努力开着玩笑，跟老板尬聊。

　　点完菜后......

　　老板看着方飞语，眼里写满了“你就是饭桶”的字样：“小伙子，你没事吧，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我没事，大伯，我真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啊。”方飞语一边回答，心里却在想，我的确遇到了一点不顺心的事。一颗不请自来的流浪行星奔我的系里来了，可我还没办法应付它咧。

　　“暴饮暴食不好，虽然你和我不熟，你要有什么想不开的事，也可以跟我说说，我张老头虽然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好歹年纪大，比你活得长，见得多，说不定可以开导开导你。”老板继续坚持。

　　方飞语有些莫名的感动，但也没法实话实话，毕竟就算他肯说，也没人肯信：“大爷，我真的没事，我就是胃口大、吃得多，我以前是个运动员。”

　　“运动员？你这个身板？”

　　方飞语站了起来。

　　“阿达！”他踢出一记高扫，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潇洒的旋转了360度，还原成格斗准备式。“我从前是个拳手。”

　　现在轮到张大爷尴尬了。

　　“咳咳。张大叔，您的菜真心不错。我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地道的剁椒鱼头了。”方飞语试着挽救一下气氛，不过张大叔的手艺确实还可以，跟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当然是没法比，但也绝非一般苍蝇馆子的水平。

　　“是嘛！”张大爷脸放红光，骄傲的一抖肩膀：“我嘛，从前是四大队食堂的大厨。遇到上级领导来视察、兄弟单位来考察什么的，四大队的领导都指定我来掌勺。”

　　“怪不得啊。”方飞语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鱼肉，以示支持。

　　“不过，我早就退休了。”张大爷有些失落。

　　看来小卖部的大爷所言不虚，留在这里的老家伙们，内心多少都还有些怀念着昔日的荣光。

　　“可不一定，依我看，这大院偏僻是偏僻了一点，其实地方很好，山清水秀，交通便利，说不定哪天就会发展起来，您就可以开家大餐馆，掌勺做大厨啦。”

　　张大爷笑了：“小伙子，知道你是哄我开心，不过呢，这话听得还是挺高兴的。”

　　......

　　吃完晚饭，回到家里，略事休息之后，方飞语打开电脑，开始翻译毛老板发过来的那几篇论文。

　　《从巴塞尔三协议看后危机时代的国际金融监管体制改革》、《龙格尔模型和霍尔模式之间的交叉与冲突》......

　　方飞语蓦然发现，大脑的强化的增加的确极大提高了他的工作效率。翻译这种专业词汇繁多、内容艰涩、文法复杂的论文，以前一个小时能翻1500-2000个单词就了不得了，今晚他第一个小时就翻了4000字。

　　他停下来，想了一想。有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普通人类大脑的开发程度只有10%，甚至5%。这个说法当然是不准确、或者说不严谨的。人类大脑的开发程度是100%，大脑中并不存在任何无法利用的部分，只是你没法让每个部分都同时高速运转起来而已。

　　原因嘛，很简单，人类在进化科技树上点偏了，空有一个运算能力强大的大脑，却没有给它匹配能有足够出力的发动机。这就叫小马拉大车，假设大脑的最大功率是1，心肺能够提供给它的动力却只有0.2，或者0.3。

　　大脑的能耗占人体总能耗的25%左右，高强度思考下更不用说。如果马力全开，这个人要么会因为脑供血不足而晕倒，要么因为散热不足而烧坏脑子。

　　方飞语明显能感觉到自己高强度思考的时候，心率和呼吸都明显加快了，脑门也在冒汗，就像在进行重体力劳动一样。

　　输出功率增加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散热能力也增加了？这种强化是怎么做到的？通过血流加速？他没法理解，他唯一能够理解的就是——按这烧油的速度，今晚他大概又要吃宵夜了。

　　翻了两个小时论文，算算也差不多是1200大洋到手了。就是现在这样大的胃口，也不知够他吃几顿？然后，他登上远点，更新了两章。一整晚全都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幸好拥有龙龟之体的加成，不然累也累死了。

　　看看时间，九点了。进行一些轻微的运动，拉伸，洗澡，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关灯睡觉。多么健康而规律的生活啊，简直太不堕落了。不对，我什么时候堕落过？方飞语暗地里狠下决心，等我系主任的位置坐稳了，我一定要结结实实的堕落一回。无饭吃龙虾，通宵玩游戏！！

　　这里的夜，异常沉静，而且黑暗。方飞语喜欢这样的环境，现在再呆在城市里，噪音和光污染，对有着超凡感官的他无疑是一种折磨。至于害怕？方飞语认为，在这方圆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所存在着的最可怕的生物，99.9%就是他自己。

　　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接近于超凡生物了。换句话说，就是怪胎。

　　早上起床，看了看终端上的身体数据记录。果然，他昨晚的睡眠心率只有每分钟平均43次。一般人睡眠心率比白天低每分钟10次左右，他日间平均心率是每分钟62次，按道理睡眠心率就应该是每分钟52次。每分钟43次，是龙龟之体起作用的结果。在睡眠中，他的新陈代谢减速比一般人更明显，节约效应更强。

　　简单洗漱一下，稍微吃了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他换上了运动装，开始出门晨跑。大院里很空旷，跑着跑着，迎面来了一位老爷爷，看起来年龄不小了，起码有六十五岁往上，却一根白头发也没有。也穿着运动装，身材很是高大挺拔。

　　“早啊，小伙子！”

　　“早啊，大叔！”

　　“你也来晨跑啊？昨天我见过你，小钱说你是新来的租户。现在能坚持锻炼的年轻人，可不多喽！”

　　“晨跑晨跑，随便跑跑。”

　　“好啊，既然碰上了，一起跑吧？”大叔邀请道。

　　“好，您先跑！”

　　大叔跑在前面，方飞语慢慢的跟着。跑着跑着，他们来到了主干道上。没车，大叔回头瞟了他一眼，开始提速。

　　方飞语心里暗笑一声。看表情，他就知道大叔在想什么：“小样，年轻人，别看我年纪大了，你还未必跑得过我呢！”

　　他不紧不慢的跟上大叔。过了一会儿，大叔又开始提速。再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边的大叔开始喘了，超凡感知不是盖的。眼看着大叔有越喘越厉害的趋势，方飞语赶紧停了下来。

　　“大叔，您贵姓啊？”

　　“呼，呼，我姓李，你叫我老李就行了。”

　　“我姓方，您叫我小方吧。我要出院子了，天气好，我打算去河边跑一趟。明天见啊，老李！”

　　“明...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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