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概你这么高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有了自己的事情做之后，日子也过得充实起来，每天上午出门，下班随意。
严谨这段时间倒是很少回来，我巴不得。
周二下午，店里来了一位女明星光顾，被客人认出来之后，引得好多人往店里挤。
微微和小艾扯着我的衣服激动地喊：“老板老板！高茜茹！是高茜茹诶！居然来我们店里了！”
好在这位女明星没待多久，便匆匆离开，临走前好像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大明星认识陆可？
我觉得自己想多了。
自从那天高茜茹来店里买了两块蛋糕并且发了微博后，我这小破店就开始小火了，很多高茜茹的粉丝跑来这里拍照打卡。
盘点了一下今天的营业额，把店交给微微和小艾，我自己提前下班。
最近有几部新电影上映，我准备去看看。
我连着看了两场电影，又去吃了点宵夜，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11点了。
一进屋，就看到严谨闭目靠坐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换，他身上蓝色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疲惫。
我以为他睡着了，换好拖鞋放轻脚步准备上楼，却见严谨的面色有些不对。
我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烧了？身上还有一丝酒气，发烧还喝酒，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突然，我的手腕被人握住。
严谨已经睁开眼，看着我，目光意味不明，却久久不开口说话。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挣脱了下，他却抓得更紧了。
我打破沉默，揶揄道，“怎么光喝酒，不吃点头孢？”
“呵～”，严谨轻笑一声，松开了手。
“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再说你也没有驾照。”
“哦，我忘了。”
我起身拿了几条湿毛巾过来，替他敷在额头，又替他挽起袖子，在他的手腕上也敷上湿巾。
没办法，某人作死，喝了酒也不敢瞎吃药，只能这样物理降温。
我强忍着困意，殷勤地伺候着这位金主大爷，一直注意着他的体温。好在最后温度降了下来，我才打着哈欠上了楼，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严谨已经离开。我起身洗漱后，打开手机，发现有新的信息，是找陆可的。我换了新号码之后，陆可的手机我也一直保持着畅通。
是一个叫程帆的人发来的信息：陆可，后天可以陪我一起去祭拜我爸吗？
后天是周五，应该是他父亲的忌日吧？
我迟疑了一下，便回复到：好的。
对方回得很快：后天上午10点，我在学校东门口等你。
我给对方回：不好意思，你说的是哪个学校？
对方秒回：东华医学院。
东华医学院？看来陆可的这个朋友是学医的了。
到了周五那日，我直接打车去了学校东门，下车后，左右环顾了一下，便拿出手机准备给程帆打电话。
毕竟我也不认识人家，也不知道人家过来了没有。
“陆可！”
我电话刚拨出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我收起手机，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穿着深蓝色风衣的大男孩朝自己走来。
待对方走近，我试探着问道：“程帆？”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过陌生和生疏，程帆看着我有些疑惑，我便解释道：“不好意思，前不久我生了一场病，以前的事情很多都不太记得了。”
程帆错愕，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墓地在程帆的老家里平县，是陵江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不过百来公里的路程。
途中，程帆的话并不多，我也不知道聊什么，两人都没说几句话。
但是，我明显感觉到，这个叫程帆的男孩看陆可的眼神，绝不是一个普通朋友，那眼神里包含太多情愫。
对此，我只能装作不知。
到了墓地，找到程帆父亲的墓碑，程帆站在碑前，轻轻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说道：“爸，我和陆可一起来看你了。”
我把鲜花放在墓前，也说道：“叔叔，我们来看你了。”
程帆在墓前与父亲说着最近的事情，从他的话语中，我知道，这个叫程帆的男孩还在读研。
从墓地出来后，程帆带着我去了县一中旁边的一家店铺去吃米线。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吃这家的米线，上次我回来还特地过来吃过。”
“那看来我们认识很久了。”
“我想想，”程帆说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你这么高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那我们岂不是青梅竹马了。”
我看着程帆比划出来的高度，在心里笑了下。
“嗯。那会儿你才上小班，我也才刚上小学。”
程帆的话也多了起来，“你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我们都是一起回家的，直到我去了初中。等你上初中的时候，我就高中了，就再也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回家了。好在大学的时候，你也来了陵江，跟我在同一个城市，我抽空还能去看看你。”
我本想问，我们以前是恋人吗？不过想了想，还是没问。
我们吃完东西，一起并肩走在这个小城里，路过一些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程帆就会指给我看，告诉我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经过某个文具店的时候，程帆就告诉我，陆可上小学的时候，喜欢来这里买贴纸；经过某家服装店的时候，告诉我，他拿到奖学金的时候，给陆可买了一条什么颜色的裙子；经过某家卖饰品的店铺，会告诉我，以前这家店是拍大头贴的，他们在这里拍过很多。
程帆对陆可的喜好、习惯、小表情都记得很清楚。可惜我不是陆可，程帆与陆可在青葱年少时一起相处的点滴于我而言只是故事而已。
从程帆描述的过往来看，他跟陆可的感情应该很好。只是，为什么陆可最后会跟严谨在一起？
看陆可也不像是图钱的样子。陆可的衣柜虽然有大牌的衣服和包包，但是几乎没动过，她穿的用的都是很普通的，并不如何奢侈。
而且，我感觉陆可跟严谨之间似乎有某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唉！这几个人的关系真复杂。
我们两人逛了小半日，程帆问我，“要不要回你大伯家看看？”
我有些迟疑，还是说道：“下次吧。”
“嗯。那我送你回去。”
程帆见我犹豫，便不再勉强。
我们返回陵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在小区门口下车，刚往前走两步，就听见程帆在身后叫我：“陆可！”
“怎么啦？”我回头问道。
“没什么，进去吧。”
程帆望着我，夕阳下，他的眼神没落而眷恋。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连忙转身往小区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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