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考验
何梓月正在教苏启零写字。
张旸和石柳然大概是吵累了，也来围观。
“老三，你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张旸说道。
“可以，”何梓月点点头，“学费交一下。”
“噗。”石柳然笑了。张旸颇为不满地道：“那你凭啥免费教启零哥？”
“谁告诉你免费了，他拿别的东西抵押学费了。”何梓月回答。
“啥啊？”张旸问苏启零。
苏启零看看他，又看看何梓月，最后低下头说：“没，没什么。”
“咋了这是？我说错话了？”张旸不解。“没。”苏启零回答。
“哟，是谁刚才还说自己情商高来着？这会怎么还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石柳然问张旸。
“嗨呀你还没完了是吧？我情商哪不高了？”张旸见状怼了回去。
“你有情商吗？”
“那你有脑子吗？”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你先开始的！”
“那最开始不是因为你嘴欠吗？”
“那不你开始吵吵的？懒猪。”
“傻大个！”
“反弹！”“反弹无效！”“反弹反弹无效！”……
又开始了。另外二人无语，这俩加一起三岁不能再多了。
……
当晚，下了场大雨。
苏启零正在泡澡，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听着屋外的雨声。
这时，何梓月忽然推门进来了。
“哎？！”苏启零顿时不知所措，立刻将自己全身都缩进了水里。
“慌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何梓月似乎在为他的大惊小怪发笑。
“出去。”苏启零说。
何梓月走到他身后，抬头摸了摸他的头说：“又不是没看过。”
此话一出，苏启零的脸刷地红了。只听何梓月笑了几声，手下突然一用力，把苏启零的头按进了水里。
！苏启零毫无防备地呛了水，他连忙挣扎，可依旧抬不起头来，直到他将近窒息了才感觉何梓月松开了手。
他猛地抬头，却被呛得几乎无法呼吸，模糊的眼前似乎有一只手伸向他。他求生的本能使他抓住了那只手，紧接着便开始不停地咳嗽，一直咳到能正常呼吸了，他才看向何梓月。
只见他牢牢抓着的是何梓月的手，而何梓月就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他。
“就只是抓着我的手吗？”何梓月开口。
苏启零松开手，看到何梓月手腕都差点被他攥青了，他很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何梓月微微皱眉，眯着眼看他，说：“回答错误，接受惩罚，不然我再按你一次。”
只见苏启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恐惧与不解地看着何梓月，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何梓月心中一慌。好像有点过了。
她只好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说：“一会泡完来找我。”说完便关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苏启零穿着浴袍出现在何梓月的视野。
“你伸出手只是本能地挣扎，而没有想过对我求救吗？希望你以后可以再依靠我一些吧。”何梓月似乎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苏启零看着何梓月，听到这话后，他心里的恐惧竟消逝了几分。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而且逻辑也说不通，但对于刚刚被按进水里的事，苏启零却不感到生气了。
“你会无条件信任我吗？”何梓月笑着拿起一把匕首，走到苏启零面前，将那匕首举到了距离他脖子只有两寸的位置。
“来，抱住我。”何梓月说。
苏启零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何梓月，而他的脖子也没有触到匕首，只听到匕首的落地声。
“这才是我的乖猫咪。”何梓月抬头亲了亲苏启零的嘴角。
就这样腻腻歪歪地躺回床上了，春雨撩开了遮月的云，浸透了绽开的花，打转的露珠也染粉了花苞，雨水中，一切都打着颤，偶尔抖落些水滴。
苏启零的眼前好像蒙了层水雾，似乎有阵阵激流在回荡，哪怕紧咬着布料也忍不住出声。
“等等！等等……”苏启零忽然说道。
“怎么了？”何梓月停下动作询问。
“会被听到……”
“有雨声盖着，应该不会。”
“我还是……去设个结界吧。”苏启零说着起身，走向门口，将整个房间铺上了结界，虽然外界听不到屋内声音，但屋内也因隔绝了外面的雨声而格外安静。
这时，何梓月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苏启零顿时浑身一激灵。“呃！不是说过不从背后抱么……”从说话声音可以明显听出他的呼吸在加快。
正因房间安静，他每呼出一口气时颤抖的尾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何梓月轻靠上苏启零的后背，他细腻的颈部被留下的齿痕晕染出一片淡红，然而就在种下另一片淡红同时，何梓月忽然将手的位置一移，二人的接触也变得更为密切。
多重的刺激令苏启零几乎合不上嘴，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然而小腿一发软，竟使他趴在了门上。哪怕有结界，也依然有担心的感觉，可这种感觉竟使他更加兴奋。
就像瓶子突然被摔碎，释放了水露琼浆。
“喜欢吗？”何梓月忽然问道。
苏启零感觉浑身麻酥酥的，迷迷糊糊回了句：“喜欢……”片刻的失神，又品了品刚刚的话，只见他一怔，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改口道：“不，不是……。”
这话填上来，反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何梓月不说话，只是得逞般笑着。
“等等，什么……”苏启零猛地仰起了头，“刚刚才……这样不行！”他感到有些晕眩，眼神也涣散了，双手抓得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刚才表现得那么可爱，就算作学费吧。”何梓月说，“至于接下来，是惩罚哦。”
“可是……”苏启零感觉眼里快有泪了，“感觉好奇怪……别再呃啊！快停下。”
他渐渐感觉腿使不上力气，贴着门板滑下，坐在了地上。本以为何梓月该放过他了，结果却忽然被按倒在地。
地板的冰凉，令他不自觉去贴近身上人炽热的体温，然而被过度刺激的身体，又让他在晕眩中想要逃离。
直到苏启零嗓子都发疼了，这场“折磨”才结束。
“快起来洗个澡，不然会难受的。”何梓月说着，一边拍上拍下地玩他的手。
“我累了。”苏启零闭着眼睛说。
“那我给你洗，可以吧？”于是何梓月说着，将这“一滩”苏启零拖走了。
次日早，苏启零醒了，他看到何梓月还在睡觉，便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结果何梓月睁开了眼，看到苏启零坐着，一把就将他搂回了被窝里。
她紧贴着苏启零嘟囔：“你以为就你累啊，再睡会。”
苏启零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竟不自觉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
“昨天下雨，是不是有猫要进来啊？”石柳然问道。
“怎么说？”何梓月问。
石柳然回答道：“我好像听到有猫挠门来着。”“噗！咳咳咳。”苏启零正在喝茶，听这话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啊，那应该是吧，我昨晚还听到他叫了。”何梓月点点头，笑着看了苏启零一眼。苏启零有点凌乱，只好借口上厕所逃离了现场。
尴尬死了。
“他怎么了？”石柳然不解。何梓月摇摇头，一副懵懵的样子。
这时，张旸来了：“石子，我跟仙长学了点算命的本事嘿，我厉害吧？”
“啊？”石柳然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信。
“是不是感觉特崇拜我。”张旸嘚瑟地说。
“那你给我算一卦呗。”石柳然倒想看看他能怎么装。
“好，”不想张旸竟很爽快地答应了，“把手伸出来。”
石柳然伸出手，只见张旸对着他手端详了半天，面色凝重地道：“你命里缺点东西。”
“什么？”石柳然与何梓月同时凑上来问。
只见张旸“邪魅”一笑，说道：“你命里缺我。”
“呕！”石柳然差点当场吐出来。何梓月则是原地石化了。果然……就知道奕岚清不能教他什么好东西。
原来，当时奕岚清说：“你想恶心谁就对谁说这个，记得演得真一点，绝对好使。”与此同时禁闻阁内，苏离洛打了俩喷嚏。
后来石柳然找到苏启零，也给他上演了一段这表演，结果苏启零却说：“你不就在这吗？什么缺不缺啊？”
搞得石柳然都无语了。这钢筋混凝土般的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
张旸再次提出了想学写字，他说：“学费的话，我中午吃饭保证绝不和你抢，每天！”
说实话，这对于张旸的确算是个很有诚心的交换了，所以何梓月勉强答应了。
……
太阳落山了，奕岚清去了一趟禁闻阁，回来时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何梓月问。
“我给那小子骂了。”奕岚清回答。
“苏离洛？”
“对。他最近又有空了，要开始作妖了。”
闻言，何梓月皱了皱眉。奕岚清拍了拍她的肩说：“去休息吧，别太在意这件事。”
然而，奕岚清刚走，就见有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外，是苏离洛。
“你怎么来了？”何梓月有些警惕地问。
“我来看看苏启零。”苏离洛很平淡地回答。
“想必他现在不想见你。”
“我想见他。”苏离洛绕开何梓月，径直向院内走去。“哎！”何梓月连忙转身想拦他，就见苏启零走了出来。
“哥？”苏启零看着苏离洛呆住了。
只见苏离洛脸上立刻显现出十分欣喜的神情，他快步走向苏启零，一把抱住他说：“好几天不见了，我好想你啊，想见你，想得梦里都是你。”
苏启零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了一跳，说道：“我，我也想你。”
“跟我回去一趟吧，我想让你看些东西。”苏离洛说。
“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苏离洛拉着苏启零转身就走。何梓月立刻挡在苏离洛面前，还未等她开口，便听苏离洛说：“我只是来接我的家人回家，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何梓月说道。
然而苏离洛抬手就把何梓月推到了一边，走到门外。他拉着苏启零走进了一个传送阵，就在阵法即将启动时，何梓月见状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抓住苏启零的胳膊，随二人传送走了。
……
“哟，何姑娘也来了。”苏离洛说。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带着回音。
何梓月一看，他们此时正站在一条阴暗狭长的楼梯上。苏启零觉得这里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是哪。
苏离洛拉着苏启零向下走去，何梓月紧随其后。几人下到了楼梯底部，是一个弃用的地牢，逼戾狭小的空间让人心生不安——看来禁闻阁以前也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几人接着向前走，直到苏离洛在一间牢房前停下。他回头看向苏启零说：“这里你还记得吗？”
苏启零走上前一看，顿时就定住了。他可太记得了，那就是，曾经关他的地方……
！苏启零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蹲在地上干呕起来，他浑身冒出冷汗，嘴唇都发白了。
何梓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间牢房的墙壁上，挂满了刑具。她懂了，她瞬间就懂了。她虽然一直觉得苏离洛一定对苏启零做过什么，却没想到，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苏离洛看着何梓月，伸出了三根手指，似乎是在告诉她什么。
三个月？何梓月心想。苏启零在这里被关了那么久？！
结果苏离洛接着开了口：“三年。”
此话一出，何梓月瞬间感觉心脏仿佛被人揪了一下，她顿时就没了理智，抽刀冲苏离洛砍去。苏离洛连忙展开一道屏障，却抵挡不了何梓月仿佛疯了一样的进攻。
“你想和我打？”苏离洛笑着掏出一张符纸，“做梦吧。”只见他手中的符纸化成了无数光箭，一齐射向何梓月。
然而何梓月却极其敏捷地躲开了，并以一个诡异的方式转身。苏离洛看到何梓月的神情简直是要和他同归于尽，有些被震住了，就在这时，何梓月将刀刺入了他的腰。苏离洛似乎很意外会这样，于是他甩了甩袖子，里面飞出的符纸立刻连成一条，朝何梓月飞去。
何梓月从未见过这种攻击方式，她看不清那些乱飞的符纸，只觉得有无数炸弹在她身侧引爆，炸得她倒在地上，失去了还手之力。
“省省吧，你知道不能杀我，而且因奕岚清的缘故，我也杀不了你。”苏离洛看着何梓月说。
然而何梓月眼中的愤怒丝毫不减，她恶狠狠地盯着苏离洛，企图挣扎着站起来。
就在这时，奕岚清出现了。
“你怎么又来了？”苏离洛问。
“来看看你又闯什么祸了。”奕岚清回答。
“我这算闯祸吗？”只见苏离洛说着，在苏启零身后蹲下，握住了他的双手。苏启零吓得瞳孔都在颤抖，脸色苍白，全身战栗。接着，苏离洛又挡下了何梓月挣扎着扔来的刀刃。
那什么才算闯祸啊……奕岚清无语。他走上前，一把将苏启零拉到身后，又治疗了何梓月身上的伤。
“我带他们回去了。”奕岚清说，“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苏离洛笑得阴森森的，“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奕岚清皱了皱眉，带着二人传送回了药铺。
回到药铺时天已经黑透，另外二人并不知道方才这三人离开，所以已经睡觉去了。
苏启零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何梓月很担心地想握住他的手，却听苏启零惊慌地道：“别过来！”
“小辰……是我……”何梓月无比心疼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哭腔。
“别过来……别……”苏启零站起身，嘴里嘀咕着后退。何梓月不停地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刚刚向前一步，就见苏启零突然甩出剑刺进了她的身体。
“咳咳！”何梓月低头看着血液沿着剑刃涌出，却不觉得疼，因为此刻没有什么比她的心还痛了。她颤抖着抬手，轻抚苏启零的脸，苦笑着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苏启零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颤抖着拔出剑，飞快治疗了何梓月的伤，紧接着便跑出了门。
何梓月想追上去，却被奕岚清拦住了：“你别乱跑，我替你看着他。”
“可是……”何梓月看着门口，欲言又止。
……
第二天，何梓月还未见苏启零回来，却被凌云会召走了。待她回来后，奕岚清不在，张旸和石柳然忽然围了过来。
“你知不知道道启零哥咋了？”张旸问。
“嗯？”何梓月一愣。
“他从外面回来了，然后就回自己房间把门锁上了，怎么喊他也不开门，问什么也不说话。”石柳然担忧地说。
何梓月听到他回来，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去看看。”
她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推了下门，却发现房门开了。另外两人也是一样的疑惑：刚刚还锁着啊？？？
“是我。”何梓月说着，走进了房间。结果她刚进来，房门就又自己关上了，外面那二人却怎么也推不开。
所有窗户都被黑色的布蒙上了，导致房间内昏暗无比。何梓月感觉闻到了好大一股酒气，她朝后屋走去，看到苏启零坐着，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你喝酒了？”何梓月朝苏启零走去。但苏启零一声不吭。
何梓月看着他说：“你可别再说什么不想牵连我，让我赶紧走之类的话了。”
苏启零闻言，从桌子上起来，冲何梓月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何梓月刚走到他面前，就见苏启零突然扯住何梓月的衣领，使她不得不低头靠近他。
“你不能走。”苏启零歪着头，语气很强硬，听吐字发音绝对是醉得不清醒了，“我怎么会希望你走？”
何梓月有些意外他这样说。
“你要是走了……”苏启零说着竟然落下泪来，“我该靠什么活下去？”
“我不走。”何梓月掰开苏启零扯着衣领的手，直起身，将他搂进怀里。
苏启零紧紧搂着何梓月的腰，边哭边说：“你不能走，好好活着……千万不要离开我。”
“你怎么了？”何梓月有些担心。
“你不能走……”然而苏启零却像没听到一样。何梓月见状，说道：“好，我不会离开你，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会先把苏离洛杀了，我决不会留你一个在世上的。”
闻言，苏启零抬起头，泛红的眼圈滑落一滴泪珠：“梓月呃唔……”未等他说完，何梓月便低头吻了上去。顿时一股不太好闻的酒味在口腔里散开，何梓月紧紧抱着面前的人。
苏启零，真的是那种会让人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爱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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