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付鹏出了房间，客厅电视还响着，他妈困得早就上眼皮直打下眼皮。走过去轻轻把她手上的遥控器拿下来，把电视闭了。

        响声一停，张秀玲瞬间睁眼

        “你上哪去，这么晚了”看儿子穿戴整齐，很明显是要出门。

        “又要去找那姓罗的？”其实张秀玲自己也知道自己都多余问，保准是去找那女的。

        付鹏没说话也没话说，转身就要走。

        张秀玲猛地站起身，冲到他面前推搡着他。“你咋想的，啊，鹏啊我问问你到底咋想的。你跟罗晓清要是能成你们小前儿就成了，你爹你妈从来没阻止过你们，可关键是人家女的打小就看不上你，不得意你你也不是不知道，成天一根筋追着人家屁股后面跑，人家就拿你当猴耍。当年她出国嫁给个外国人人家告诉过你一声吗？她就心里稍微对你有点感情也不至于走的时候谁都告诉了就把你蒙在鼓里。给你弄成啥样那几年你心里没数吗，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人家离婚了回来了，你这心思又活泛了，你忘了当年她怎么对你的了啊，你还往上凑，你头脑发昏你，还把婚给我离了。那么好的媳妇也不要了，去追那么个烂货，我看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

        刚说完张秀玲一个趔趄有点站不住，赶紧用手抚了抚额头。说的太快也太急脑子有点缺氧。

        付鹏赶紧上前扶住，被她一巴掌拍开

        儿子离婚一年多，她这股火憋了一年多。孩子大了都当爹了她不愿再去说他骂他，也抱有着一丝丝希望说儿子能明白过来跟儿媳复婚，可是呢她看着看着就觉得没希望了，儿子往那边越跑越勤。她越看心越凉，觉得再不做点什么这个家真就彻底散了，今天晚上把这么长时间积攒的火气统统发泄了出来。也是希望最后能唤醒她儿子。

        缓了一会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张秀玲开口问道：“鹏啊，你给妈句话，能不能跟兰子复婚咱好好过日子。”

        半晌，付鹏终于开口，“妈，我也想心平气和的跟您好好谈谈，这些话我也早就想说。我都30了我能为我做的一切选择买单，我也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根本不喜欢杨兰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直到现在也不喜欢可您非逼着我结婚逼着我生孩子，好，我如您所愿，我结婚了我也生了孩子，您要求我的我都做了，没人考虑过我愿意不愿意，我高不高兴。可我实话跟您讲我在这段婚姻里我过得不开心，我知道杨兰是个好媳妇，一心一意的对我。可是我不喜欢她，我不爱她。我的生活没有激情，全是责任和义务。我在这场婚姻里很疲惫，我喜欢晓清，哪怕我会被再次当了备胎我也愿意。妈，我的事您以后就别管了。”

        说完便转身走出家门

        张秀玲被气得不轻，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的背影喊道：“好，好付鹏，我以后我不管你，不过付鹏，你记着早晚有一天你得后悔。”

        付鹏来到车上，心情烦闷想抽颗烟，在车里左翻右找好一会儿也没找到才想起来之前有一次他在车上抽烟被杨兰给抓着了，当天晚上他车里的存货就被她翻了个底朝天，一根不剩。古代抄家都没她这么狠，从那以后，只要她一上车第一件事先闻味道，什么也没闻到还好，要是让他闻到一星半点那保准就能嘟囔他一路。

        “该死”付鹏低咒一声，无奈找不到烟也只能作罢。也没了去罗晓清那的心思，明天还得去跟供货商谈事，便发动车回自己租的地方。他跟杨兰离婚的时候就把他们结婚买的房子过户给了杨兰，现在他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

        周六，张秀玲带着付星雨去了游乐场玩了一天中午还去吃了汉堡包，可给孩子美坏了这一天下来给这一老一小也累的不轻，一蹦一跳的去，一瘸一拐的回来。

        刚到家，付星雨就嗷嗷喊饿，张秀玲让他先去看动画片，奶奶马上给小孩儿做饭。

        一打开电视，少儿频道就在放付星雨最爱看的熊出没，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也不喊饿了。没一会，张秀玲就把饭做好了，在电饼铛上煎的土豆饼，早上就调好了面糊一点不费劲，晚上回来一煎就行了。

        “大孙儿，快来吃饭”

        付星雨闻到香味了，一溜小跑就过来拿起吃了起来。“奶奶做的最棒”付星雨给奶奶一个大拇哥

        张秀玲乐呵呵的看着眼前虎头虎脑的大孙子，都说男孩像妈妈多一些，星星一笑起来跟他妈妈也有六分像，多可爱。

        门口传来开门声，付鹏一进门就看见这俩人齐刷刷的回头盯着自己

        “爸爸”看见是爸爸回来了，付星雨手里的土豆饼都没来得及放下就飞快的跑过去

        “哎，好孩子”付鹏一把把儿子抱起来，顺嘴就把儿子手里的土豆饼给吃了，边吃边拿卫生纸给儿子擦那油汪汪的小手。

        “吃饭没”张秀玲边问边要起身给儿子拿碗筷，昨天儿子说完那些话以后，她也想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个当老人的也不能一辈子跟在小辈人的后面去操心，她也这么大岁数了，随他们去吧。她每个星期能见一见小孙子她也就知足了。

        “妈，不用忙，我吃过饭了”付鹏赶紧拦住，“我今天给星雨送去他妈那，回去还得做作业”。本来是周六来住一天，周天送回去。这次周五晚上就把孩子接过来了，周六傍晚给送回去，孩子回去还得安下心来做作业。

        “好，你先陪着孩子吃完饭，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张秀玲紧忙进了厨房，把冰箱里的鱼啊肉啊，还有别人送的一个烤鸭她一直也没舍得吃都给装起来，带回去给他娘俩。

        她来回转，想着还落没落下什么。“哦，对了”想起来了，她早些日子拖一个医师朋友拿的上好的藏红花，活血化瘀特别好。兰子自从生了孩子以后一到小日子就手脚冰凉，还不准经常就没信儿。这个东西特别好，不过假的也特别多，外行人去买经常就被骗了，所以她特意拖人家给买的。

        付鹏看他妈左转悠转悠，右拾到拾到没一会眼前就堆了好几包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还有他妈给娘俩买的衣服，还有儿子那两个大玩具。眼也通红的，想来肯定是哭了。

        付星雨也不说话，低着头。可眼泪却吧嗒吧嗒的往碗里掉，不敢抬头怕被奶奶看到更难受。几乎每一次，他要走的时候奶奶的眼眶都是红红的。他一给奶奶擦眼泪，奶奶哭的更厉害却依旧对着他笑，让他好好的听妈妈话，记得给奶奶打电话。

        “行了妈，够吃了他俩也吃不了那么多，等坏了”付鹏看他妈又拿出一个大兜子要装大饽饽赶忙出声阻止，就杨兰跟他儿子的有多大饭量他们一块过了这么些年他还不知道？付鹏赶紧把他妈手里的袋子拿了下来。

        张秀玲想了想便作罢，大馒头也不是啥好玩意儿，不拿就不拿吧，把那些肉拿着就行。

        给付星雨穿戴整齐便一起出了门，付鹏拿着东西在前面走先要去把车掉头，张秀玲在后边领着孙子不断地嘱咐着，“回去听妈妈的话，有时间了就给奶奶打个电话”。

        付星雨认真的听着一一都应下了。

        付鹏掉好了头，下车把付星雨抱上副驾驶。

        “妈，你回去吧怪冷的”给孩子系上安全带，“啪”关上门转头对他妈说道

        “哎”张秀玲一边嘴上应着一边趴着车窗对着孩子说着什么。

        付鹏上了车准备出发，转头跟儿子说“跟奶奶说拜拜”，付星雨小手使劲对着窗户挥，大声的跟奶奶说拜拜，让奶奶回去自己下个周再来。车子很快驶开了，付星雨听不清奶奶最后说了什么，只看见奶奶又在用袖子抹眼睛。他知道，奶奶又哭了。他心里也难受每次走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回家要缓好几天才能适应，他一点也不想走，可是没有办法。

        看到付星雨失落的低下头，一言不发坐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付鹏对自己的行为感到非常后悔，给了孩子生命却没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没能尽好作为父亲的职责。心疼，自责、后悔以及不甘等等很多情绪交杂在一起，一时之间车内安静的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等等，呼吸声？

        付鹏一扭头就看见他儿子耷拉着头，跟着车一颠一颠的睡着了。确实玩了一天又刚吃饱饭，车内还开着空调伴着透过车窗射进来的晚霞落在人身上暖暖的不困才怪。他还以为儿子一直在emo呢，没想到，“呵，这小子”，看儿子这样付鹏也突然觉得卸下来不少心理压力，没有了刚才那种被自责满满包围的内疚感。

        还有十几分钟便到了付鹏提前把孩子叫醒，清醒一下不然一会下车容易感冒。同时给杨兰打去电话让下来拿东西。

        车子驶进小区，老远就看见杨兰正站在门口等着。付星雨一见到妈妈更是坐不住了直喊妈妈。车子刚在她跟前停下，付星雨便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慢点，慢点”那车有半米高呢，杨兰赶紧把儿子接住。

        付鹏也下了车把后备箱他妈给带的东西搬了下来，“妈给你和星雨带的我看都不沉，你自己拿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

        “好好，没事你去忙你的吧，东西我自己就拿上去了”杨兰不想给他添麻烦赶紧说道。

        付鹏看了她一眼，没多停留转身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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